小客车摇号背后的城市治理大逻辑
北京商报 | 作者 金朝力 冉黎黎
6月26日上午，北京进行今年第1期普通小客车指标（油车指标）摇号。结果显示，超六成指标被“无车家庭”摇中，家庭中签概率高于个人。总体上看，北京摇号依旧非常“卷”，而全国其他大城市的状况也不容乐观，多地中签率仅在0.5%左右。
有关分析表示，摇号政策可以控制汽车数量、提高交通效率、改善城市形象，有必要认可其带来的正面影响，但与此同时，从交通管理的角度来看，摇号政策并非万能，各地还是应当进一步适应城市发展的需要，进行相关公共交通设施的再完善、再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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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叹息的中签率
北京商报记者从北京市小客车指标办获悉，本期配置家庭和个人普通小客车指标共计14300个，家庭申请人与个人申请人同池摇号，配置单位普通小客车指标600个。从摇号现场配置结果看，14300个指标中，配置家庭指标数8924个，配置个人指标数5376个，超六成指标被“无车家庭”摇中，家庭中签概率高于个人。
据北京市小客车指标调控管理办公室消息，申请审核情况方面，截至2023年3月8日24时的小客车指标申请，经审核，家庭普通小客车指标申请共计619173个有效编码，个人普通小客车指标申请共计2506499个有效编码，单位普通小客车指标申请共计43098家。
与上次摇号(2022年12月)的情况对比，本次摇号在申请审核方面情况有所变化。家庭、个人和单位普通小客车指标申请的有效编码数量小幅下降，降幅分别为40637个、75644个和10440家，而本次摇号配置的总指标数量保持不变，申请人普通小客车指标(油车指标)中签率存在小幅上升。
不过，总体上，北京的摇号中签率仍旧较低。一位北京市民向北京商报记者表示，她摇号已经七年，此次未能中签，即将进入第八年。除北京外，其他城市的摇号也呈现出一派“卷”势。2022年11月天津市小客车摇号配置结果显示，个人的普通车摇号仅仅一个月就有超过50万人申请，但指标计划配置数只有7000多，中签率只有1.44%。在杭州，个人申请的小客车指标摇号的申请人数月均在100万人上下，但是每个月的计划指标配置只有5000个上下，中签率低至约0.5%。
优先倾斜无车家庭
2021年1月1日，《北京市小客车数量调控暂行规定》开始施行，这一新政对指标申请和配置的时间进行了调整，由以前的每年配置六次改为配置三次，其中5月配置新能源指标，6月、12月配置普通指标，明确优先向“无车家庭”配置小客车指标。
据悉，北京摇号新政的施行，是为了实现小客车数量合理、有序增长，有效缓解交通拥堵、改善生态环境。
数据显示，近年来，北京小客车的增势确实相对平稳。今年3月公布的《北京市202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截至2022年末，北京市机动车保有量712.8万辆，比上年末增加27.8万辆。2021年末全市机动车保有量685万辆，比上年末增加28万辆。从政策实行前三年来看，2020年末北京机动车保有量657万辆，比上年末增加20.5万辆。2019年，北京市机动车保有量为636.5万辆，比上年末增加28.1万辆。2018年末全市机动车保有量608.4万辆，比上年末增加17.5万辆。
“虽然数据看起来没有下降，但如果没有摇号政策，北京的交通拥堵问题或将更为严重，所以有必要认可摇号政策带来的正面影响。”北京师范大学政府管理研究院副院长、产业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宋向清告诉北京商报记者。
商业及战略管理专家、她力量创始人&CEO卢步云也向北京商报记者指出，摇号“卷”的本质便是对新增小客车数量的限制，倾斜以家为单位来满足基本出行，而非继续扩充私家客车数量。“毕竟当下新能源车是主流，无人驾驶是未来，收窄私家车牌照数量，对舒缓道路拥堵，降低尾气排放有一定的治标作用。为降低碳排放，完成碳达峰碳中和的长远规划，用新能源车取代客车(油车)是必然趋势，在统一规划中会实现逐步过渡，限制新增油车上牌数量，以全盘角度来看，这对消费者而言未尝不是好事。”卢步云表示。
摇号政策并非万能
2010年12月23日《北京市小客车数量调控暂行规定》公布，北京成为国内首个发布汽车限购令城市。截至今年1月，全国已有8个城市或省份实行了汽车限购限牌，拥有摇号制度的城市有北、上、广、深、杭州和天津，摇号中标的概率都是0.5%左右，其中深圳0.22%为最低，海南的摇号中签率最高，接近95%。
多地中签率较低，或与各地汽车保有量居高不下有关。据公安部统计，截至2023年3月底，全国机动车保有量达4.2亿辆，其中汽车达到3.2亿辆，驾驶人达5.1亿人，每年新登记机动车3400多万辆，新领证驾驶人2900多万人，总量和增量均居世界首位。
此外，根据公安部2022年底的数据统计，全国有84个城市的汽车保有量超过百万辆，同比增加5个城市，39个城市超200万辆，21个城市超300万辆，其中北京、成都、重庆、上海超过500万辆，苏州、郑州、西安、武汉超过400万辆，深圳、东莞、天津、杭州、青岛、广州、佛山、宁波、石家庄、临沂、长沙、济南、南京等13个城市超过300万辆。
“实行小汽车摇号，可以控制汽车数量、减少道路拥堵、提高交通效率、改善城市形象，为市民出行提供更好的环境。”宋向清认为，“但从交通管理的角度来看，摇号政策并不是万能的。”
宋向清指出，要多管齐下，可以提高公共交通设施的质量和数量，增加公共交通车辆发行频次，增建地下停车场等等。“也可以借鉴伦敦、东京、新加坡等国际大都市的做法，比如大量设置单行道、增加天桥数量等等，让人流和车流绝对分开。”宋向清表示，“从北京来看，不少做法在北京已经实现了。整体上，北京和全国不少地区现有的公共交通设施质量以及地下地上的停车系统等近年来取得了十足的进步，但是还要进一步适应城市发展的需要，进行相关公共交通设施的再完善、再调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