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个性化文化标签究竟是什么？

上海开放大学申学书院市民大讲堂第四期邀请到了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上海作家协会理事、散文报告文学专业创作委员会副主任、上海黄浦区明复图书馆理事长马尚龙，畅谈“上海的个性化文化标签”。

有关“上海的个性化文化标签”，马尚龙总结了四句话：制造是上海人的骄傲；路数是上海人的行为方式；分寸是上海人的处世艺术；秩序是上海制造的人文支柱。

本期演讲内容，即是由这四句话作为展开。

【资料图】

马尚龙提到，这个“制造”可以加上双引号，因为这不仅指上海制造这一世界级工业品牌，更代表着大上海的制造。大上海的“大”又可以结合“制造”延伸出多重含义，一是指杨浦区大上海制造计划，二是指占中国文化半壁江山的文化制造之大。

马尚龙表示，中国近现代的流行歌曲，以及电影、话剧、现代舞蹈和现在音乐等，都是在上海孕育并发展的，上海文化底蕴之深厚由此可见一斑。

大上海的“大”，离不开工业制造之雄大。马尚龙从江南造船厂的万吨水压机谈到国产大飞机C919，足见重工业发展十分优秀。而上海的轻工业制造也不可小觑，马尚龙表示，七八十年代的结婚四大件，虽然全国各大城市都有生产，可唯独上海制造的四大件最受国民追捧，这是对上海制造的认可。

为何上海制造的产品那么好？马尚龙的答案是因为它是由拥有契约精神的人们制造的。因为有了契约精神，才会有职业精神，因为有职业精神，才会有职业水平。

“上海制造”，不仅制造了轻工业产品，也制造了上海的都市文化，制造了上海的生活气质，更制造了这座城市的人。马尚龙借小绍兴在上海的发家史为例，讲述了上海这座城市与人的良性互动。优秀善良的人们融入上海这座城市，成为上海的个性化文化标签，更映衬出上海制造的魅力与大上海生命力所在。

关于“上海制造”，马尚龙作了如下小结：

“上海制造”是一个文化概念，这个概念就是“大上海”；

“上海制造”是上海城市精神的源动力之一；

“上海制造”体现了上海一个时代的价值观。

路数，上海人的行为方式

所谓“路数”在上海方言中的解释很难明确，正如知名媒体人曹景行所说：“什么叫上海路数，老上海也未必讲得清爽，但一定晓得不懂上海路数就是‘拎不清’。”但总的来说，路数就是上海人的行为方式，上海人的路数是具有鲜明的上海人标识的一种生活态势，也或者说是一种生活能力，或者说是一种生活态度。

“文化与文化的不同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就是吴淞口的三夹水。那就是各种不同的文化在一起，他们可以一起相处，但是他们仍旧保持着自己的个性，永远是在一起流，但是永远流不到一起。所以你在这个上面会看出，上海人的做事风格和其他地方人的做事风格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马尚龙以“三夹水”为例，来说明这种和而不同的文化特质。和而不同，无论是非，上海人有独具特色的路数文化标签。

分寸 ， 上海人的处世艺术

“分寸是什么？”分寸是城市文明的自然延伸。“文”有遮盖之意，“明”有暴露的意思，组合起来，文明一词即是指将该遮住的事情遮住，该暴露的事情暴露。这也是“分寸”所追求的境界，什么事情该遮盖，且什么事情又应该暴露。

上海人的处世艺术是具有分寸感，表现在适当的自我，适当的你我，适当的距离。

何谓适当的自我？不是在朋友圈中美颜过度失去自己本真面容特点的照片，也不是高谈阔论过于大吹大擂的言者，凡事过犹不及。

何谓适当的你我？马尚龙提到，上海人心态中庸，大多不会特别好或特别坏，为兄弟两肋插刀或是对他人怒目而视，都是鲜少发生的。

何谓适当的距离？马尚龙举例说，比如你坐在地铁椅子上，总是想与他人有些许距离，如果他人打破了这点距离要贴着你坐，可能我们就会起身离去，因为这让人感到不适了。

马尚龙老师对上海人的分寸做出了总结：“我觉得把握边界感是城市文明重要元素，也是上海分寸之所在，这个是非常重要的。”例如上海的作家不似北方作家喜好结伴交际，他们都是独行的虎，在自己的世界中写下传世巨作。“上海少有气贯长虹的豪迈。”马尚龙说。

在上海人的边界感与距离感中，城市楼屋布局起到一定助推作用。因为上海弄堂的居住模式是树枝型分布，人与人会走向不同的居室，彼此不相邻。上海人习惯的是这么一种模式，人际关系在疏朗中是富有节奏的，在距离中是有弹性的。

分寸是习惯，也是约束，是一种城市的文明意识，文明是要讲分寸。城市决定了城市的分寸意识，作用于人的行为和思维。倒过来人的行为和思维又反作用于城市的分寸意识。

秩序 ， 上海制造的人文支柱

在上海近一百多年的城市建设中，一直是基础秩序至上，在基础秩序之上形成了有人文高度、有科学依据、有规则法度、有道德厚度和有生活品位的上海秩序。

上海秩序是非常宽泛的概念，它有关城市管理规则的先进，公共关系制度的完善，市井人文道德和利益的良性循环人与人之间的诚信和体面，个体和社会的互相信赖和依赖，城市人文审美的年代递进。

上海凭借着上海秩序，从上海滩到大上海，从远东第一到跻身国际大都市的序列。如果说上海制造是上海之所以为上海的最强大的生命力，那么大家千万不要低估上海秩序的作用，任何一种制造都是由人来完成的。

前面提到，上海制造是有契约精神为支撑的，而这种契约精神也与上海社会所强调的秩序有所联系。如果要想获得尊严，首先要去践行尊他人的举动，他人反过来尊重你，那这就是契约精神的支撑，才能建立信赖，无论人际相处、家庭沟通还是国际交流，都得如此。

“我特别喜欢《舞台姐妹》里面这句话，‘认认真真演戏，清清白白做人’。我们可以把演戏演化为认认真真工作，认认真真生活。大家发现没有，其实这句话不是句号，而是逗号。这一句话逗号部分是我们对自己的要求，省略了的后半句是社会对你的承诺，只要你认认真真演戏，清清白白做人，社会一定会给予你尽可能公正公平的回报，这是不是一种社会的信赖呢？它是不是上海人默认的社会精神契约？”